盘盘

【凌李】人人都爱李然然

 

01.

李熏然经常想起第一次见凌远的那个饭局。

 

02.

那时李熏然刚刚警察学院毕业，没头苍蝇似的在家等分配，看着兄弟们都有了着落，自己还是没有头绪，顺势在家看书听歌，不出三个月就穷困潦倒了。

不好意思往家里伸手，不要然不就打了当初不让老李头帮忙找单位的脸。

好在一帮同学不忘旧时情分，吃吃喝喝时，总不忘带上他。李熏然在这个问题上，从不用矜持，直奔主题，大吃二喝。吃完，谢了同学，回家，接着朝中国福尔摩斯哥方向奋斗。

那次，做东的是郑浩——李熏然的校友，黑历史终结者。

仍是一桌子在现实的围追堵截中情绪愤懑的青年男女，大声地批判着社会的残忍，讨伐人情冷暖……

李熏然带嘴来可不是说话的，吃了水煮鱼，又吃小龙虾，全然没有一点空手蹭饭的不好意思，及至沟满壕平，猛然抬起头，看到一双笑吟吟的眼睛。

李熏然不甘示弱的看过去，“可以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？”

“你猜。”男人露出很白的牙齿。

“反贪局的？专管多吃多占？”

男人噗嗤的笑了出来，“你好像很喜欢向日葵？”

李熏然愣了一下，低头看了看T-shirt上印着的大咧咧的向日葵。

郑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，喝的满脸通红：“然子，这哥们儿你认识不？凌远，大医生，我们光屁股长大的发小！”

 

03.

慢慢地，李熏然蹭吃蹭喝的场合就常常会碰到凌远。

李熏然鼓着腮帮子嚼啊嚼，“难不成，你也是济公？”凌远食指放在唇边，做了个【嘘】的动作，“别让人听见，保密！”

李熏然呆呆的看着凌远的嘴唇，小姑娘管着叫什么来着，哦，对了，索吻唇。

终于放下局长大公子的架子，李熏然从基层干起，做了个称职的人民警察，自然而然的就停止了四处讨吃的日子。

郑浩再次打电话过来，李熏然懒懒的答，“不去。”郑浩急了，“人家凌远都把饭局张罗起来了，你要是不来，我们还吃个什么劲啊！”

李熏然放下电话，心神不定，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，是凌远，“想请你吃饭……”

“当我是猪吗？只认吃！”话一说出口，李熏然的脸腾地就红了。

凌远在电话那头大声地笑，“如果是倒是好了，省了我多少心思！”

“其实，济公一直在埋单，是吗？”李熏然恍然大悟。

“所以啊，你快点儿答应单独接见我，也省的那帮子人老是一顿一顿的白吃白喝！”

爱情，就像是一场感冒，突发的，病毒性，一旦得上了，就风驰电掣。

 

04.

凌远是外科医生，尽管他详细的给李熏然讲过他的工作性质，但每次路过药店看见那些穿着白大褂的阿姨，李熏然就仿佛看见了凌远。

凌远经常值夜班。不知道在哪个安静的窗台前，发来一条消息【天上新月如勾，地上相思如潮。替你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，然然，打开窗看看月亮吧！】李熏然就真的穿着拖鞋跑到阳台，看一弯新月。想象着凌远靠在窗户边发短信给自己的样子，自己也微微笑的痴在那里。

那时候，电视里正在热播《金粉世家》，金燕西和冷清秋躺在乡间向日葵围成的巨大心形上，李熏然感叹：“那得浪费多少向日葵啊！”

凌远说，“我特别想找一片地，种上几亩向日葵，然后盖上几间小房子，养一院子的鸡鸭，跟爱人过小日子。”李熏然遮掩着眼底的欣喜，眯着眼打趣，“你骨子里很淳朴嘛！”

凌远拥了过来，“我只想淳朴的爱你。”

那一刻，李熏然一生都会记得。

 

05.

医院要进行业务考核，然后派人出国去深造。凌远兴致勃勃的备战，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。

李熏然微笑着说，“那就好好把握吧！”

他知道凌远会考上，这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，那么聪明。所以，当凌远兴冲冲的跟他说通过了考试时，李熏然只是紧紧的抱住了他，凌远吻李熏然的额，唇，说，“舍不得你！”

生离死别一样。

临行的前一天，两个人一起去吃饭，十指相扣，逛了夜市，路过花店，凌远进去，买了一束百合。他说，“真遗憾，没有卖向日葵的。”

李熏然瞅了一眼花店里姹紫嫣红的各种花卉，低下头，百合的香味清浅地漂浮在空气中，被都市的急躁扯得支离破碎。

就像《金粉世家》里冷清秋院子里后来不见踪影的百合一样。

过安检的时候，凌远使劲攥着李熏然，看着他撑着就是不愿意流下来的眼泪，轻轻的摸男人的头，“回家打开电脑看看。”

是一张PS过的桌面，李熏然终于明白了凌远经常在电脑面前忙些什么了。

金黄色的向日葵前，高个的男生穿着白色衬衫，稍微矮点儿的男生穿着蓝色的牛仔裤，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在向日葵开的季节，目视前方，一本正经。

李熏然的眼泪终于还是翻江倒海的来了。

打开信箱，李熏然写到，“等你，还有你的向日葵！”

李熏然坚信，他和凌远还有的是明天，天长地久都是不用说的，何况只有12个月的分离。

 

06.

郑浩又开始叫李熏然出去吃饭了。他说，“再不出来，李熏然你就要成化石了。”

只是吃饭的人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。

郑浩喝醉了，说，“我他妈真是引狼入室啊，我！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凌远个混蛋是醉温之意不在酒呢！”

说起凌远，李熏然的目光就会有一点黯然，酒喝的愈发凶猛了。电话响起，是凌远，李熏然硬着舌头说不清楚话，电话被郑浩接过去了，他说，“哥们儿，你别操心了，这不是还有我吗！”

不知道凌远说了什么，电话挂了。

第二天，李熏然醒来，已经是午后，隐约记得凌远来过一个电话，查过记录，果然，愣了好一会儿，打过去。那边正是深夜，凌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，“离郑浩远点儿。”

听起来情绪不好的样子。

凌远在大洋那头气呼呼的说，“人人都爱李然然！”

李熏然很想抱着他呼呼毛，告诉他，“李然然只爱凌远！”

 

07.

时光如一树一树的花开。春天来时，李熏然走过花市，恰好有卖各种花草种子。李熏然停下脚步问，“有向日葵的种子吗？”

籽粒很小，李熏然宝贝似的握在手心里。回到家，找了个小花盆，栽了进去，然后洗手摊开了一张素笺给凌远写信，【我种下了8颗向日葵种子，再有8个月等你回来的时候，就能吃到香香的瓜子了……】

没说等他，也没说其他，像过了一辈子的爱人，单单是问候就足够。

一盏清灯，半窗月色，向日葵抽出了小小的圆叶子时，李熏然又寄了封信，【信收到没？】

很快，凌远回了邮件，【收到，你好像不开心？】

八个字，在李熏然心里翻来滚去，隔得心疼。

 

08.

凌远在李熏然心中快要模糊了他的样子的时候出现了。

门铃轻响，两个人站在门里门外。

凌远说，“我回来了。”李熏然微笑，“欢迎回家。”

阳台上的向日葵长得又瘦又小，却也终于有一天开出了小小的花，不是一朵，是好几朵，仰着脸，挤在一起，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。

凌远觉得和李熏然一样，谁养的花像谁。

李熏然有些失望，“今年估计是吃不到瓜子了。”

凌远把爱人拦在怀里，陪他在阳台浇水，“傻瓜，这是黄金葵。”

“黄金葵？”

“是啊，和向日葵很像，但是它是观赏的黄金葵，只能结很小很小的籽。”

李熏然一脸惊诧的回头看凌远，凌远笑开了花吻他张着的嘴。

“那怎么办啊！”

“傻瓜，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办，连瓜子都吃不到了。”

李熏然又笑了，轻轻的拨弄纤细的黄金葵，没有如果。向日葵的话语是等待，时间剥蚀，他等到了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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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回头撸《金粉世家》，我还是好喜欢冷清秋

她让我找回了我的少女心！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