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甜苦瓜
01.
八月初，明先生的体检报告出现异常情况。
02.
医生打电话来，约了时间，说尽快回去复查。
阿诚和明先生一起走进医生办公室，才知道他身体里长了一个肿瘤，而且报告显示，很有可能是恶性的。
从医院出来，两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着，气氛有点儿凝重。
“大哥，你死了有没有补助金啊？”
“有的，10万法郎。”
“才这么一点点啊。”
“是啊，学校只有这么一点点赔。”
“所以，你不可以死啊。”
“当然不会，我的小阿诚。”
两个人都笑着，但是眼圈儿都红了。
03.
那几天，来巴黎探亲的明台带着孩子住在公寓里，阿诚和明先生每天陪他们吃饭、逛街、看电影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，只有晚上回房间睡觉的时候，才会聊到这个话题。
阿诚说，“以后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熬夜、抽烟、乱吃东西了。也不能常常窝在书房看书写字不运动了。”
明长官说，“好，我以后都听你的。”
因为总是熬夜，明先生很喜欢在阿诚睡着的时候给他写第二天早上的情书，“阿诚，我爱你。”那几天晚上，他辗转难眠的时候，又偷偷写便条。他说，“阿诚，我好想下半生也能这样爱着你，我想一辈子都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。”
像往常一样，阿诚既没有回信，也没有说什么。
但是明先生一大早出门，骗明台说去学校上班，实际上是去看医生的时候，男人的心好像被抽空了一样。他开始一条条的给明先生写回信。
“大哥，没关系的，哪怕还有一丝力气，我也会和你一起战斗到底。”
“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，我也会好好活下去，因为那不是你的选择，那是命运。”
“大哥，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蠢事，不管你曾经曾经对不起谁，这一次就都算你还清了。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将你带走，没有人！”
04.
明先生约定了手术时间，定在了8月18号，那一天是阿诚的生日。
阿诚说，“那一天，你一定要送一份最好的礼物给我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明先生答应了。
05.
送走了明台，明长官订了回新中国的机票。
想先回家看看。
阿诚只字未提，只是回国后不停的带明先生吃各种羊肉宴，羊蝎子、烤羊腿、羊肉串、清炖羊排。每天吃到明先生的肚皮鼓鼓的。阿诚从小到大都从不沾羊肉，甚至连闻到都会反胃，但是因为知道明先生喜欢吃，就坐在他身边陪着他，看着他吃。
男人想，在能吃的时候再多吃一点，能爱的时候再多爱一点儿，能拥抱的时候再拥抱得久一点儿。
阿诚和明先生，从最初在一起到现在，都一直十分用心地爱着对方。两个人有那么多琐碎又美好的小回忆，那么多想起来就会会心微笑的幸福片段。他们曾约定要在巴黎举办一场真正的婚礼，一个穿燕尾服，一个扎黑色领结。明先生还说，要陪爱人游遍新中国，走丝绸之路，走京杭大运河。生病以后，他甚至说，要穿越无人区，带阿诚探访楼兰古国。
阿诚说，“如果你真的生病了，我们就把巴黎的房子卖了，开始环游世界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。”
明先生说，“好。”
06.
8月18日一早，明先生收拾了简单的衣物，入住了单人病房。
量血压，测体温，做术前的准备。
一直等到下午3点左右，明先生才换好了衣服，被推出病房准备手术。因为紧张，他有一点儿掩饰不住的慌乱。阿诚抱着他吻了又吻，用手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脸想给他力量。
明先生被推进去很久之后，阿诚的眼前都还是那张不舍得脸。
冲进卫生间，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，男人在心里不断地祈祷，“没事的，没事的，一定没事的，谁也不能带走你，战争不能，疾病不能，求求你，谁也不能把你带走。”
阿诚在沙发上直直的做了4个小时，终于等到明先生被推出手术室。看到他的那一刻，男人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。
那一晚，阿诚睡在病房的沙发上，明先生身边。
07.
手术做完了，出院回家静养，一周后取报告。
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，明先生依然每天腻腻歪歪的，阿诚煲鲍鱼乌鸡汤给他喝，两个人边吃边聊新闻，日子没有一点儿阴霾的继续着。
一周以后，两个人说说笑笑去医院取报告。结果显示，是良性的，不需要再做任何检查和化验，甚至连抗生素都不必再吃了。
明先生和医生聊了一会儿，开了几句玩笑，依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。谢过医生，拿着报告坐车回家。
明先生继续在书房看他的讲课稿。阿诚切了西瓜放到盘子里，然后坐下来，想提笔写下点儿什么。又，平静的放下了笔。
明先生在书房叫他，“阿诚啊！”
“怎么了，大哥。”
“那本《经济学史纲》不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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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我酒儿 @余香病酒 聊完后的放飞自我。
酒儿说，现在的时代大概是他们为之所奋斗的、热切期盼的时代。
我想，是的吧，国是国，家成家，人睦人。
生活，总是有苦有甜的，只是我们都知道，有一种东西会在我们心中生根发芽，并且日后会枝繁叶茂下去。那就是爱——他们对祖国的爱，我们对他们的爱。
狗血却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