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职业守则》第二十五条：通力协作
江城是个不大的城市，但即使江城是个很大的城市，也隐瞒不了一个院长失踪的事实。
所以当李熏然在凌远办公室看见薄靳言的时候，他反倒觉得是种恩赐。
前提是，他还没听到今天的睡前故事。
凌远失踪的第十四个小时，李熏然的通话记录里满满的几页，全是拨出。
薄靳言是第一个打进。
“我在他的办公室，二十分钟来见我。”
“条件？”
“我知道他在哪儿。”
淡的出水的口气，却又充满了冷静，李熏然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个人杀了人，又绑了凌远。只可惜，李熏然承认，即使这个人九十九分的招人讨厌，也还剩一分让他不至于混蛋到那个地步。
凌远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谢晗，自从他说【这个游戏喜欢吗】开始。
“之前那些人里，有喜欢的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看来我们都是普通人。”
面前的人站起身的动作间，熄了打火机零星的光，却又在两声脚步之后，再次点燃昏黄的火焰。
“不，那是因为我从未和他们玩儿过。”
“为什么选我？”
密闭的房间，没有风，烟味儿散的格外慢。一直到男人点燃了屋角所有的蜡烛，凌远才开始能闻到淡淡的焦糊味儿。
“你知道人一分钟的耗氧量是多少吗？”
“这要看在什么情况下，如果像我这样被绑着，也就260ml。”
“其实，还可以再低一点儿，说不定能撑到李熏然来找你。”
李熏然推开门的时候，薄靳言背对着自己，站在窗口。
百合窗没拉开，从叶缝里偷溜进来的光把地板切成一条条横线，光明拥抱阴影。
“他在哪儿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最恨的就是一个人用旁白的语气描述着戏中人的死活，凭什么你以为你可以驾驭我的喜怒哀乐。
从门口到窗边，李熏然在十步之内做到了，几乎是秒速冲到了薄靳言面前，揪住他扣得严实的领口，像对审问拒死不招的犯人一样，下手毫不留情。
“你他妈的有病！”
手背上的血管因为拳头握的太紧而充血，青色的根茎狰狞的游走在皮肤下不足1厘米的位置。李熏然看着薄靳言涨红的脸，衣领下因为被压制而开始剧烈跳动的动脉。
真是可笑，红的发紫的脸，明明已经丧失对呼吸的控制，却还连眉毛都不舍得挑。李熏然不知道自己该嘲笑薄靳言的冷血，还是该嘲笑自己相信这么冷血的人会同自己一样在乎凌远的生死。
放弃的甩开手，李熏然并不打算和一个正常的疯子纠缠太久。
“带走凌远的人，是来找你的。”
夺回呼吸的下一秒，薄靳言喘着粗气，果然，生理机能是骗不了人的，被扼住的紧张、迫切、焦灼都随着这口粗气宣泄出来。他不是冷血，只是越慌乱越得不到拯救，就像溺水一样，别让救你的人殉葬。
李熏然顺着薄靳言指的方向，找到了抽屉里放着的照片。
尽管只有一张，但也足够能告诉当事人，这种近乎监视的观察已经很久了。
“为什么选我？”
“因为，他是来找我的，而……”
“而我找得到你。”
李熏然突然觉得，自己刚才为什么没直接掐死他。
凌远不得不说，谢晗是个在杀人上很有天分的人。
房屋角落的蜡烛足够让他看得清整个屋子的大小，不到3米的房顶，几根蜡烛就内照亮的室内面积，自己已经在这个屋子里待了超过24小时，现在还有蜡烛燃烧的耗氧。
谢晗让他看清了自己所在的环境，至少比一片黑暗有安全感。
只是换这种安全感的筹码是，看着自己死。
谢晗说得对，他应该把呼吸再放慢一点，再轻一点，可是说不定就算这样也坚持不到李熏然来找他，因为，也就不到8个小时吧。
【你喜欢玩儿捉迷藏吗？】
这是桌上的手机今天收到的第一条短信，0:00，发信人不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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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师傅：你小时候，你爸妈打过你吗？
白衣天使：没有
谢师傅：你老师打过你吗？
白衣天使：没有
谢师傅：那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。
白衣天使：妈的，智障